“您要是真能买下这套房，我当场就嫁给您，别总光看不练浪费时间！”
女销售周玲盯着第 32 次来看顶层楼王的陈默，语气里满是嘲讽 ——
眼前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 T 恤和旧牛仔裤，任谁看都不像买得起三千万豪宅的人。
这段嘲讽背后，是陈默连续一个多月的 “执着”：
他每次来都只看这套楼王，认真询问墙体材质、泳池循环系统等细节，却始终不提付款，
引得售楼部同事私下议论他 “想泡销售”“自不量力”，
周玲的耐心也在一次次接待中耗尽，才说出这样的气话。
可谁都没料到，周玲的话音刚落，陈默就从旧帆布包里拿出一张无标识的黑卡，
平静地说 “全款付款”，当场让 POS 机刷出三千万的交易记录，让整个售楼部瞬间安静......
01
“啧啧，周玲的那个‘看房客’又来了。”
“可不是嘛，天天来，比咱们上班打卡还准时。这都第 32 次了吧？我都替周玲觉得累得慌。”
“累什么？我看她是乐在其中。一个穷小子，天天围着咱们售楼部的第一美女献殷勤，她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
同事间的私语声像蚊子似的在耳边转，周玲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手里握着的玻璃水杯却被捏得指节发白
—— 杯里的柠檬水晃出细小的波纹，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她往玻璃门外看，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 “滨江壹号” 的宣传海报前。
男人叫吴磊，二十七八岁，一米八的个子，五官长得还算周正，可穿的衣服实在普通：
洗得发白的浅蓝色 T 恤，牛仔裤裤脚磨得有些毛边，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鞋头都有点开裂了。
这打扮，别说买 “滨江壹号” 那套价值三千万的顶层楼王，就是买个十五万的地下车位，看着都费劲。
可偏偏，他每次来，都只点名要看那套楼王。
“您好，我找周玲小姐。” 吴磊推开门走进来，声音不大，
却让喧闹的售楼大厅瞬间安静了几分 —— 连正在跟客户介绍户型的销售都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周玲身上，有看热闹的，有嘲讽的，还有带着点暧昧的，让她浑身不自在，像被针扎似的。
“周玲，你客户。” 销售经理刘姐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手里还翻着销售报表，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警告。
最近房地产市场不景气，刘姐天天拉着脸，周玲这个月还没开单，全靠三千块的底薪过日子。
要是再被吴磊这种 “光看不买” 的客户耽误，下个月的房租都成问题。
周玲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生硬的笑，踩着高跟鞋 “噔噔噔” 走过去：
“吴先生，您又来了。还是…… 看那套顶层楼王？”
她特意把 “又” 字说得重了点，想让吴磊明白她的不耐烦。
“嗯。” 吴磊点点头，眼神很干净，好像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往沙盘那边看了一眼 ——
那里摆着顶层楼王的缩小模型，旁边还插着 “限量珍藏” 的小旗子。
周玲觉得自己的火气没处发，像打在了棉花上。
02
她咬了咬嘴唇，从前台拿过楼王样板间的钥匙串：“行，这边请。”
转身的时候，身后同事的嗤笑声清清楚楚传过来：
“我看这小子不是来买房的，是来追周玲的。”
“就他那样？拿什么追？靠他那双快破了的运动鞋？”
“说不定人家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呢，不然周玲能陪他看三十多次房？”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周玲心上，脸烫得厉害。
她下意识地挺直背，身上的黑色职业套裙把腰臀曲线勾勒得很明显，像只憋着气的孔雀。
她在心里发誓，今天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彻底死心。
电梯平稳上升，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格外尴尬。
周玲喷的香水味很浓，是甜腻的花果香，一路都盖着吴磊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
那味道很普通，就是超市里常见的柠檬味洗衣粉的气息。
“吴先生，这套房子的情况，您应该比我还熟了。”
周玲靠在轿厢壁上，语气懒洋洋的，眼睛盯着电梯顶部的照明灯，
“总面积三百六十平，五室三厅两卫，还带一个四十平的空中花园。
开发商请的是意大利的顶级设计师，全屋都是智能家居，连卫生间的水龙头都是镀金的，光一个水龙头就值八千多。”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瞟吴磊，想看看他有没有露出怯意。
可吴磊只是安静地看着电梯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从 1 楼到 32 楼，数字每跳一下，周玲的心跳就快一分 ——
她真怕吴磊又像之前那样，看完就走，耽误她接其他客户。
周玲的火气更旺了，语气也尖了点：
“当然，这么好的房子，物业费也不便宜。
一个月一万二，顶得上普通白领一个月的工资了。
还不算水电燃气费，光是给那个恒温泳池换一次水，就得五千多块，够买半个月的菜了。”
她以为这些数字能让吴磊知难而退，没想到吴磊只是 “嗯” 了一声，问：
“泳池的循环系统用的是什么牌子？我上次好像听你提过一次，没记清。”
周玲愣了 —— 这个细节她只在第一次带吴磊看房时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他居然记得？
她有点恼火地回答：“德国进口的，具体型号我没记，反正是大品牌，质量没问题。”
“是‘K&S’的静音款，对吧？我查过，这个牌子的循环系统噪音小，过滤效果也比普通的好。”
吴磊淡淡地补充，语气很肯定，不像是瞎猜的。
周玲彻底没话说了，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 她精心准备的 “劝退话”，全没起到作用，反而显得自己不专业。
“叮” 的一声，电梯到了 32 楼。奢华的样板间映入眼帘：
璀璨的水晶吊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客厅墙上挂着的油画还是名家手笔，每一处细节都透着 “昂贵” 两个字。
吴磊跟之前三十一次一样，认真地在每个房间踱步，时不时用手摸一下墙壁的壁纸。
敲一敲窗户的双层玻璃，还会弯腰看一下地板的拼接缝 —— 那认真的样子，比真正的买家还仔细。
周玲跟在后面，耐心快耗光了。手机震了震，是同事小张发来的微信：
“玲姐，刘姐脸都黑了，你赶紧打发他走，刚才有个客户问楼王，刘姐都没敢介绍，怕他在这儿捣乱。”
“要是能让他‘买’房，晚上我们请你吃火锅，哈哈哈。”
这些信息让周玲的神经更紧绷了 —— 她真怕刘姐再找她麻烦。
终于，吴磊站在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的江景，周玲再也忍不住了。
她双臂抱在胸前，声音冷冰冰的：
“吴先生，这是您第 32 次来看这套房子了。您要是真没意向，就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还有其他客户要接待。”
吴磊转过头，眼神平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周玲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和火气全倒了出来，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身体往前凑了凑，声音带着点刻意的魅惑：
“您要是真喜欢这套房子，就别只看不买啊。
这样吧，您今天要是能全款买下这套楼王，我周玲，当场就跟您领证结婚，怎么样？”
她等着看吴磊恼羞成怒，等着看他灰溜溜地走。
可吴磊只是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然后问：“你说话算话？”
回到售楼大厅，气氛一下子变得奇怪。
所有人都盯着周玲和吴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表情 ——
连刚才跟客户聊天的销售都停下了，假装整理资料，实则在偷听。
“哟，玲姐回来啦？今天陪‘大客户’看楼王还顺利吗？”
同事小李阴阳怪气地开口，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挡着脸，
“吴先生，您是不是又给我们提了什么宝贵的建议啊？比如楼王的壁纸该换个颜色？”
另一个男同事小王对着吴磊挤眉弄眼：
“兄弟，你这毅力真厉害，追女孩子都没你这么执着。
是不是看上我们周玲了？直说，我们帮你牵线，保证成！”
周玲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强压着怒气对吴磊说：
“吴先生，房子您也看了，要是没别的事…… 您就先回吧，有消息我再联系您。”
“等一下。” 吴磊打断她，好像有话要说，手还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 ——
周玲没看清是什么，只觉得是个硬邦邦的小物件。
就在这时，大厅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刘姐一路小跑迎上去，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哎哟，郑总！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我这就给您泡您爱喝的普洱！”
被叫做郑总的男人四十多岁，肚子挺得很大，脖子上的金链子晃眼，穿的西装是阿玛尼的，手上的手表一看就不便宜
—— 周玲认识那个牌子，叫百达翡丽，最便宜的也要几十万。
郑总 “嗯” 了一声，手指着沙盘最顶端的楼王模型：
“那套顶层的，带我去看看实房。我今天要是满意，当场就签合同。”
刘姐笑得更欢了，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回头喊：
“周玲！发什么愣？快带郑总去看楼王！今天要是签了单，给你发两千块奖金！”
周玲心里一沉 —— 郑总看上的，正是吴磊看了三十二次的那套楼王。
她刚要应声，吴磊却站到了她前面，挡住了她的路。
“不好意思，这套房子，我正在跟周玲小姐谈。”
03
吴磊看着郑总，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怯意。
大厅里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吴磊 ——
连正在泡茶的保洁阿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郑总愣了两秒，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刺耳得像砂纸摩擦：
“哈哈哈哈！你跟她谈？小子，你知道这套房子多少钱吗？
三千万！你把你身上的衣服、手机全卖了，都不够买个阳台的角！”
刘姐也急了，上来推吴磊的胳膊：
“你这人怎么回事？别在这儿捣乱！郑总是我们的重要客户，耽误了签单，你赔得起吗？”
吴磊没动，只是看着周玲，眼神很认真：
“周小姐，按规矩，是不是该先来后到？我先跟你谈的这套房子，总不能让给别人吧？”
郑总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往接待桌上一丢，“啪” 的一声，卡片弹了弹，语气轻蔑：
“少废话！老子今天就要这套房子！钱不是问题！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他上下打量吴磊，眼神里全是看不起：
“小子，我告诉你，有些东西，不是你这种人能碰的。这套房子，你这辈子都买不起！”
吴磊的眼神冷了点，没理郑总，还是盯着周玲，等着她说话 —— 好像大厅里的其他人、郑总的威胁，都跟他没关系。
周玲被夹在中间，急得快哭了。一边是纠缠不清的吴磊，一边是得罪不起的郑总和催业绩的刘姐。
她咬着牙，刚想开口让吴磊离开，就听见郑总怒极反笑：
“好！很好！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户的？行，这套房子我不看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把房子卖给这位‘大富豪’！”
说完，郑总转身就走，金链子在脖子上晃来晃去。
“郑总！郑总您别生气啊！是我们不对，我们这就赶他走！”
刘姐赶紧去追，被郑总一把甩开，差点摔在地上。
周玲脑子里一片空白 —— 这笔单子要是黄了，她不仅拿不到奖金，还得被刘姐骂死，说不定还会被辞退。
刘姐铁青着脸走回来，眼神像要吃人一样盯着周玲，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周玲，你，现在就跟我去办公室！咱们好好说说这事！”
周玲跟着刘姐往办公室走，回头看了一眼吴磊 —— 他还站在原地，手里好像攥着个什么东西，眼神平静得让人猜不透。
周玲心里慌得厉害：刘姐会怎么罚她？吴磊到底想干什么？他手里攥的是什么？
04
“啪！”
一叠厚厚的销售报表被刘姐狠狠摔在办公桌上，纸张散落一地，
其中几张飘到了墙角的绿萝盆栽旁 —— 那盆绿萝叶子有点发黄，显然很久没浇水了。
“周玲！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刘姐的吼声裹着唾沫星子，劈头盖脸砸向周玲，办公室里的空气都仿佛被震得发颤，墙上挂着的 “销售冠军” 锦旗都轻轻晃了晃。
周玲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职业套裙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指节泛白 ——
她能感觉到刘姐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她背上。
“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位郑总是谁？那是盛达集团的董事长！
我们跟了三个月的大客户，光是意向金就交了一百万！
公司上上下下谁不把他当财神爷供着？就因为你，因为你带的那个穷小子，全给搅黄了！”
刘姐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噔噔” 响，每一声都像敲在周玲的心上，让她越发紧张。
她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又猛地把窗帘拉上：
“你说你，一个月没开单，让你接待客户你还挑三拣四，现在倒好，直接把送上门的大客户给气走了！
周玲，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是浆糊吗？！”
“刘姐，我…… 我不是故意的，吴磊他……”
周玲想解释，声音却细得像蚊子叫，还带着点委屈的哭腔。
“你闭嘴！” 刘姐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水杯都晃了晃，她凑到周玲面前，压低声音，语气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
“别跟我装什么无辜。那个姓吴的穷小子，天天来找你，你当我瞎吗？
你说，你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为了他，连郑总这样的客户都敢得罪？”
“我没有！” 周玲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掉下来 ——
她跟吴磊除了看房，连私下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会有关系？
“没有？” 刘姐冷笑一声，眼神在周玲紧绷的套裙上扫来扫去，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周玲，你长得漂亮，脑子也该灵光点。这销售行里，漂亮就是资本。
郑总那种人喜欢什么，你该清楚吧？上次他来，还问我你有没有对象，你以为他是真的关心你？”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周玲的肩膀，语气暧昧又刺耳：
“有时候稍微灵活点，别说一套楼王，就是十套，也能签下来。
你倒好，死脑筋一根，放着财神爷不伺候，跟个穷小子耗着，你图什么？”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周玲脸上。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浑身发烫 —— 她是想赚钱，想保住工作，但她有自己的底线，绝不是刘姐说的那种可以随便 “灵活” 的人！
“现在，立刻，马上去给郑总打电话道歉！” 刘姐下了最后通牒，声音冷得像冰，
“跟他说，是我们招待不周，是我没管好员工，你怎么说都行，哪怕是求他，也得把他请回来！
还有那个姓吴的，你去跟他说，让他立刻滚蛋，以后不准再踏进我们售楼部大门一步！要是他不配合，我就叫保安！”
周玲像被抽走所有力气，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
大厅里，同事们的目光齐刷刷投过来，有同情的，有看好戏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
小李甚至还对着她做了个 “加油” 的口型，明摆着是看她笑话。
而那个始作俑者吴磊，竟然还安安稳稳地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白开水 ——
不知道是哪个同事顺手给的，杯子还是售楼部印着 “滨江壹号” logo 的一次性纸杯，
他慢悠悠地喝着，好像刚才的事跟他没关系，还时不时往沙盘那边看一眼。
05
周玲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快步走到吴磊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胸口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头发都有点乱了。
吴磊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把手里的纸杯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 杯底还剩一点水，晃出细小的波纹。
“你现在满意了？开心了？”
周玲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嘴唇都咬得发白了，
“我因为你，马上就要被开除了！
你一个只看房不买房、只会浪费别人时间的人，凭什么毁掉我的工作？
你知道我每个月要交房租，要还信用卡吗？你知道这份工作对我有多重要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大厅里原本低声交谈的同事都停了下来，
齐刷刷看向这边，连正在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都放下了拖把，站在旁边看热闹。
“我求求你了，你走吧，行吗？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那套楼王，就算是卖给别人，也不会卖给你！
它本来都要卖给郑总了！你这辈子都买不起这么贵的房子，别在这儿自不量力了！”
周玲喊完，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好像凝固了 —— 只有墙上挂钟的 “滴答” 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吴磊脸上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放下手里的纸杯，在周玲充满恨意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
他比周玲高一个头，站起来的时候，阴影笼罩在周玲身上，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弯下腰，拉开那个看起来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的拉链 ——
包的边角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灰色布料，拉链头还有点生锈，拉的时候发出 “吱呀” 的声响。
周玲冷笑着，心里想：他该不会是要拿身份证或者普通银行卡出来，证明自己不是骗子吧？
真是可笑 —— 就算他有银行卡，里面能有三千万吗？
然而，吴磊从包里拿出来的，是一张通体漆黑的卡片，卡片表面没有任何银行标识。
摸起来质感细腻，不像普通的银行卡，边缘还刻着一圈细小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将卡片放在光洁的玻璃茶几上，“嗒” 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打破了刚才的死寂。
整个售楼大厅，落针可闻。
吴磊看着周玲，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
“我要那套顶层楼王，一次性付清全款。现在，能让销售顾问准备合同了吗？”
空气彻底凝固了。
足足过了五秒钟，同事小李的嗤笑声打破了死寂：“玲姐，他拿张黑卡出来干嘛？该不会是游戏厅的会员卡，想刷卡换币吧？我看他就是装样子，吓唬人的！”
其他同事也跟着哄笑起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就是，看着穷酸样，还拿黑卡装有钱人，谁信啊？”
“估计是淘宝上买的假卡，几十块钱一张，想在这儿充门面呢。”
“我看他是被玲姐说急了，想找个台阶下，一会儿肯定说卡刷不了，然后灰溜溜地走。”
周玲也觉得荒谬至极，她怒不可遏地伸出手，想把那张可笑的卡片扔到吴磊脸上，让他赶紧滚蛋，别再丢人现眼。
可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卡片的瞬间，她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卡片右下角一个极其微小的银色图案上 —— 那是一个展翅的雄鹰标志，只有瑞士某顶级私人银行的至尊客户才能拥有。
她之前在公司的高端客户资料里见过一次，当时经理还特意跟她们说，拥有这种卡的人，资产至少在十亿以上，绝不会来这种普通售楼部买房。
李薇的呼吸骤然停止，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她刚才还在嘲笑吴磊买不起房，可人家手里的卡，能买下整个 “滨江壹号” 小区！
小李还在旁边起哄：“怎么了玲姐？被吓傻了？快看看那张卡，是不是超市的积分卡啊？要是的话，我还能帮他兑瓶酱油呢！”
周玲的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
那个穿着旧衣服、被所有人嘲笑的男人，竟然是传说中的顶级富豪？
他之前三十多次来看房，难道只是在考验她？
就在这时，吴磊向前凑近一步，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
“卡，你应该认识。现在…… 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话，还算数吗？你说，我要是全款买下楼王，你就跟我领证结婚。”
06
周玲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全是自己 “咚咚” 的心跳声 —— 她之前说那句话，只是想羞辱吴磊，让他知难而退，根本没想过他真的能买下楼王。
现在，吴磊真的要全款买房，她该怎么办？是兑现承诺，还是找借口推脱？
周围同事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玲姐？你倒是说话啊！别被这小子唬住了！”
小李还在旁边起哄，可话里的底气已经没那么足了 —— 周玲的反应太反常，不像是被假卡吓到的样子。
吴磊没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周玲，眼神里没有催促，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认真。
大厅里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所有人都在等着周玲的回答，连保洁阿姨都凑到了人群后面，伸长了脖子张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 “砰” 地一声被推开，刘姐快步走了出来 ——
她显然是在办公室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上还带着没消的怒气，可看到大厅里的气氛，又有点摸不着头脑：
“吵什么吵？周玲，你跟那个姓吴的说完了没有？郑总的电话打了吗？”
没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姐身上，又飞快地转向茶几上的黑卡。
刘姐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谁的卡掉这儿了？”
“刘姐，这是吴先生的卡。”
旁边一个平时比较机灵的销售小声提醒，“吴先生说，他要全款买那套楼王。”
“什么？” 刘姐以为自己听错了，快步走到茶几旁，拿起那张黑卡翻来覆去地看 ——
卡片入手冰凉，质感细腻，边缘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不像是便宜货，可她也没见过这种没标识的卡，
“小子，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这是什么卡？我怎么从没见过？”
吴磊没理会刘姐的质问，只是看着周玲：“周小姐，我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
周玲的嘴唇动了动，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我…… 我当时只是气话，不是真的……”
“气话？” 吴磊挑了挑眉，语气没什么变化，“可我当真了。”
刘姐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是周玲之前跟人打赌了！
她心里又气又急，一方面觉得吴磊是在胡闹，另一方面又怕周玲真的惹上什么麻烦 —— 要是这卡是真的，那吴磊的身份可就不一般了。
她赶紧打圆场：
“吴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周玲她年轻不懂事，说话没个轻重，您别往心里去。
咱们先谈房子的事，您要是真有意向，我亲自给您介绍，保证给您最优惠的价格！”
吴磊看了刘姐一眼，又看向周玲：“我买这套房子，有个条件。”
“您说！您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办！” 刘姐连忙应道，生怕到手的客户又飞了。
“我要周玲小姐跟我一起去签合同。”
吴磊的目光落在周玲身上，“至于之前的承诺，我可以给她时间考虑，不用现在答复我。”
刘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 这是给周玲台阶下，也是给她自己台阶下！
她赶紧拉了拉周玲的胳膊，语气里带着恳求：
“周玲，还愣着干什么？快跟吴先生去准备合同啊！”
周玲没动，她看着吴磊，心里五味杂陈 —— 有愧疚，有尴尬，还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慌乱。
她刚才那样羞辱他，他却没有趁机报复，反而给了她余地，这让她更觉得难堪。
“周小姐，” 吴磊的声音柔和了些，
“我知道你之前对我有误会，觉得我是故意浪费你的时间。
其实我每次来看房，都是在确认房子的细节 ——
比如墙体的隔音效果，窗户的密封性，还有泳池的循环系统，这些细节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是故意要麻烦你。”
周玲这才想起，吴磊每次看房都会问一些很专业的问题，比如建材的品牌、管道的材质。
甚至连电梯的承重标准都问过，只是她之前一直觉得他是在装样子，从没认真回答过。
她的脸更红了，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之前…… 误会你了。”
“没关系。” 吴磊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笑，眉眼舒展，看着竟有些温和，
“现在可以去准备合同了吗？”
周玲点了点头，跟着吴磊往签约室走。刘姐赶紧跟在后面，一路赔着笑：
“吴先生，您放心，我们的合同都是正规的，手续也快，今天就能办完……”
小李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小声跟旁边的同事嘀咕：
“这小子…… 不会真的是富豪吧？”
“看玲姐和刘姐的反应，不像假的。刚才那张卡，我好像在网上见过，说是瑞士某私人银行的至尊卡，只有资产过十亿的客户才能办……”
“我的天！那他买套三千万的房子，不就跟买棵白菜一样？”
议论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没了嘲讽，全是震惊和后怕 ——
刚才他们可是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要是吴磊记仇，以后给公司穿小鞋可怎么办？
签约室里，周玲坐在电脑前，手指有些发颤地准备合同。
吴磊坐在对面，看着她忙碌的样子，突然开口：“周小姐，你为什么做销售？”
周玲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声说：
“我老家在小县城，爸妈身体不好，需要用钱。销售虽然辛苦，但只要开单，收入还不错。”
“那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谈不上喜欢，只是为了生活。” 周玲苦笑了一下，
“有时候觉得挺累的，要应付客户的刁难，还要看经理的脸色，要是长时间不开单，连房租都交不起。”
吴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刘姐坐在旁边，一会儿看看吴磊，一会儿看看周玲，想插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端着水杯假装喝水。
合同很快就准备好了，周玲把打印好的合同递给吴磊：
“吴先生，您看一下，要是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就可以了。”
吴磊接过合同，认真地翻看着，每一条都看得很仔细，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问周玲，语气平和，没有一点架子。
周玲耐心地解释着，心里的紧张渐渐平复下来 ——
她发现，抛开之前的误会，吴磊其实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只是不爱说话，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
“没问题。” 吴磊看完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把合同递给周玲，“接下来需要办什么手续？”
“您需要先去银行转账，或者在这里刷卡付款。”
周玲回答，“我们这里可以刷大额信用卡，也可以接受银行汇票。”
吴磊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夹，里面只有几张现金和一张身份证，还有刚才那张黑卡。
他把黑卡递给周玲：“刷卡吧。”
07
周玲拿着卡，走到前台的 POS 机旁，手还是有些抖 —— 这是她第一次刷这么大额的单，三千万，相当于她好几年的工资。
她深吸一口气，把卡插进 POS 机，输入金额，然后抬头看着吴磊：
“吴先生，请输入密码。”
吴磊报出一串数字，POS 机 “滴” 的一声，显示交易成功。
前台的小姑娘看着屏幕上的金额，眼睛都瞪圆了，连忙打印出小票，双手递给吴磊：
“吴先生，您的小票，请收好。”
刘姐凑过来看了一眼小票，确认交易成功，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语气比刚才亲切了十倍：
“吴先生，恭喜您！以后您就是我们‘滨江壹号’的业主了！您放心，后续的手续我们会帮您办好，绝对不会让您费心！”
吴磊接过小票，看了一眼，然后递给周玲：
“周小姐，麻烦你帮我收着，后续的手续我也想麻烦你跟进。”
周玲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好，好的，我会的。”
就在这时，大厅门口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刘姐！刘姐在吗？”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只见郑总从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两个助理，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些，可还是带着点怒气。
刘姐愣了一下，赶紧迎上去：“郑总！您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郑总没理刘姐，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吴磊身上，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吴磊站起身，语气平淡：“我刚买了那套楼王，正在办手续。”
“你买了？” 郑总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知道那套房子多少钱吗？三千万！你拿什么买？”
刘姐赶紧上前，把刚才的交易小票递过去：
“郑总，是真的！吴先生已经全款付款了，这是小票，您看！”
郑总接过小票，看了一眼上面的金额和交易时间，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脸色变得铁青 ——
他刚才还在嘲笑吴磊买不起，现在人家不仅买了，还全款，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他拿着小票的手都在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吴磊没理会郑总的反应，对周玲说：“周小姐，后续的手续就麻烦你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好，吴先生慢走。” 周玲连忙应道，看着吴磊拿起帆布包，转身走出大厅 ——
他的背影还是那样普通，穿着旧衣服，背着旧包，可在众人眼里，却再也不是之前那个 “穷小子” 了。
郑总看着吴磊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小票，终于忍不住问刘姐：
“这小子到底是谁？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刘姐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庆幸：
“不清楚，不过能拿出那种黑卡，身份肯定不一般。幸好刚才没把话说死，不然咱们可就得罪大人物了！”
郑总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刚才还在吴磊面前摆架子，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刘姐说：
“那套楼王我也很喜欢，你能不能跟吴先生说说，我愿意加钱，让他把房子转给我？加多少都行！”
“这……” 刘姐有些为难，“郑总，合同都签了，手续也在办，恐怕不好改了。再说，吴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人……”
郑总叹了口气，知道这事没希望了，只能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看了周玲一眼，眼神复杂 —— 要是刚才他没那么冲动，说不定还有机会，现在后悔也晚了。
郑总走后，大厅里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我的天！吴先生也太低调了吧？这么有钱还穿这么普通！”
“刚才我还在嘲笑他，现在想想都觉得脸红……”
“玲姐也太幸运了吧！这么大的单子，提成得有多少啊？”
小李走到周玲身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玲姐，刚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你跟吴先生熟不熟啊？能不能帮我问问，他还有没有朋友要买房啊？”
周玲没理会小李的讨好，心里还在想着吴磊临走前的话 —— 他说可以给她时间考虑之前的承诺，他是认真的吗？
她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空荡荡的 “吴磊” 备注（刚才办手续时存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不敢按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周玲一直在忙着帮吴磊办后续的手续 —— 过户、交税、办理房产证，每一步都很顺利。
吴磊很少来售楼部，大部分事情都是通过电话或者微信沟通，语气始终很客气，从没提过之前的承诺，好像已经忘了一样。
周玲心里有些矛盾 —— 一方面，她希望吴磊忘了那件事，毕竟当时只是气话；
另一方面，她又有点莫名的失落，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她开始回想和吴磊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他每次看房时认真的样子，
想起他在她被刘姐批评时的维护，想起他在她羞辱他之后的宽容，心里渐渐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半个月后，房产证办好了。周玲给吴磊打电话，让他来售楼部拿房产证。
吴磊答应了，说下午会过来。
下午，吴磊准时来到售楼部。
他还是穿着之前的旧衣服，背着旧包，只是头发剪短了些，看起来精神了点。
周玲把房产证递给他：“吴先生，房产证办好了，您看一下。”
吴磊接过房产证，翻了翻，然后递给周玲：“周小姐，谢谢你。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周玲连忙说，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吴磊会不会提之前的事。
吴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周小姐，关于之前的承诺，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玲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抬起头，看着吴磊的眼睛 —— 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玩笑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
“吴先生，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你。但是…… 我们其实并不了解对方，结婚是大事，不能这么草率……”
“我知道。” 吴磊打断她，语气平和，
“我不是要你现在就决定结婚，只是想给我们一个互相了解的机会。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慢慢了解。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之前的承诺就当没说过。”
周玲愣了一下，没想到吴磊会这么说。
她以为他会逼她兑现承诺，或者生气地离开，可他却给了她充分的尊重。
她看着吴磊，心里的紧张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感动。
“好，” 周玲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吴磊也笑了，眉眼舒展，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那太好了。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就当是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好啊。” 周玲答应下来，心里像有小鹿在乱撞 ——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一个如此特别的人。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去了一家安静的西餐厅。
吴磊话不多，却很会倾听，周玲跟他聊起自己的家乡，聊起工作中的烦恼，
聊起对未来的期待，他都认真地听着，偶尔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总能说到点子上。
周玲也问起吴磊的情况，才知道他其实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创始人 —— 公司做人工智能研发，前段时间刚完成一轮融资，估值几十亿。
他平时不喜欢张扬，觉得穿什么、住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舒服就好。
他来 “滨江壹号” 看房，是因为公司准备在附近建研发中心，他想找个离公司近的地方住，方便工作。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助理来办手续，非要自己跑这么多次？” 周玲好奇地问。
“我想亲自看看房子的细节，毕竟是要长期住的地方。”
吴磊笑了笑，“而且，要是我没来，可能就遇不到你了。”
周玲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从那以后，他们经常一起吃饭、看电影、散步，慢慢了解彼此。
周玲发现，吴磊虽然话少，却很细心 —— 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她来例假时给她带红糖姜茶，会在她加班时来接她下班。
而吴磊也喜欢上周玲的开朗和善良，喜欢她对生活的热爱，喜欢她在工作中认真的样子。
半年后，吴磊在 “滨江壹号” 的顶层楼王里，向周玲求婚了。
他没有买昂贵的钻戒，只是用一张纸，写了一首小诗 —— 那是他自己写的，里面写满了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周玲看着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用力点了点头：“我愿意。”
婚礼办得很简单，只邀请了双方的家人和几个好朋友。
刘姐也来了，看着穿着婚纱的周玲，脸上满是感慨：
“真没想到，你竟然跟吴先生走到一起了。当初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客户和销售的关系呢！”
周玲笑了笑，看向身边的吴磊 —— 他穿着合身的西装，虽然还是不喜欢张扬，却难掩眉宇间的温柔。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想起那些被嘲笑的日子，想起那张改变了她命运的黑卡，
心里充满了庆幸 —— 幸好，她没有错过这个看似普通，却无比珍贵的人。
婚后，周玲辞掉了售楼部的工作，去了吴磊的公司，做了行政主管。
她没有因为吴磊的财富而懈怠，反而更加努力地工作，想证明自己不是依附于他的人。
吴磊很支持她的决定，总是鼓励她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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